晚上收工比較早，許沐白給吳姍姍發了個信息，問她在山裏拍得怎麽樣。

吳姍姍幾分鐘後回覆了一句：拍得很順利，大概明天中午就能結束回去。

此時，許沐白提著化妝箱剛剛走到自己停車的位置，她還是下意識地四下看看了，然後才坐進車裏。

在開車之前，她又看了一眼手機上商奕然的位置，他還在公司。

今天，商奕然沒打電話，也沒有發個信息過來，雖然他說過他最近比較忙，但今天，她莫名地想收到商奕然的信息，哪怕是一句很沒用的「中午吃什麽」的廢話。

嘆了口氣，剛發動了車子，吳姍姍又發了條信息過來：蘇白，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許沐白趕緊回覆道：“你說。”

“你愛商奕然嗎？”吳姍姍的問題挺直接，而這也是吳姍姍在知道她和商奕然是兩口子後第一次問關於他們夫妻的問題。

愛嗎？

許沐白想了想，什麽是愛呀？

從前，她以為的愛就是不離不棄。無論對方貧窮還是富貴，無論對方疾病還是健康，永遠不會放開對方的手，那就是愛。但現在，她也不知道愛是什麽了。

她羨慕公公婆婆那樣的愛情，她成為婆婆那樣可以為了愛不顧一切的女人。但是，老天好像沒能給她一個可以不顧一切的男人。

“蘇白，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之前聽簡耀說了一下你們的夫妻關系，我就是有點擔心。因為你媽媽的事，我也一直沒敢問你。

剛剛我一個人坐在火堆邊，烤著凍僵了的手和腳的時候，我在想，五年的時光，你都是怎麽過來的。

是不是很多時候也像我現在一樣，覺得手腳都凍僵了，但卻無人可以給半分溫暖。”

吳姍姍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姍姍，愛這個詞太沈重了。我們那樣的開始，談不上愛。不過，五年的時光，同一屋檐下生活，經歷了很多事，總會累積一些東西。

以後有時間，如果你願意聽，我可以慢慢跟你說。不過，我覺得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是因為簡耀嗎？”

許沐白敏感的覺察到了吳姍姍的傷感，想到簡耀昨晚連夜趕回來處理白希月的事，如果吳姍姍已經動了心，這時候心裏不舒服就是肯定的。

“跟那種花花大少沒關系。今天，前男友聯系我了。他說想找我好好談談，還說之前的事都誤會，說他心裏只有我一個人。我被他說得心有點亂，所以就想得有點多了。”

“你還愛他嗎？你的前男友。”許沐白回覆。

“不知道。我們好了很多年，我還沒什麽成績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他也一直很支持我，這麽些年過來，在我傷心、難過的時候，他也有陪著我。所以，去年因傷退役之後，我便跟他求了婚。

他當時說，等我養好傷再說。養了幾個月，傷也好得差不多，想說可以在五一的時候舉辦婚禮，他卻一再找理由延後結婚。

那時候我才發現，我們的關系其實遠不如前兩年那麽好了。

再後來，我便發現有一個跟他很暧昧的女同事，他們經常一起吃飯，周末約出去游園，那些跟我說周末加班的借口，都不過是陪著另一個女人罷了。於是，我跟他大鬧了一場，彼此都說了些難聽的話，然後就分手了。”

這是吳姍姍第一次跟別人講她與前男友的事。以前，她倒是提過一嘴，許沐白不好打聽，沒問，而她也沒有說。

“你對他有感情，但是又接受不了他對愛情的不忠貞，對嗎？”許沐白問道。

“幾年的感情，怎麽可能說沒了就沒了……”

“那，簡耀呢？”許沐白又問。

“他？那個瘋子，我又沒吃錯藥，為什麽要跟他在一起。說到這個我就來氣，上回他明明就是扭了一下，根本沒傷多重，瞧他把自己弄得跟個木乃伊似的，居然還以退為進的想讓我內疚，博同情。

我這輩子真沒見過那麽能作的男人。蘇白，他真是男人嗎？不是什麽狐貍精變的吧？”

狐貍精？

似乎很恰當。

許沐白笑了笑，然後給吳姍姍回覆道：“我收工回家了，你註意保暖，別凍壞了，等你回來我們再聊。”

兩個女孩的這段聊天結束，但許沐白在回家前，又看了一遍剛才吳姍姍問她的問題：你愛商奕然嗎？

就像吳姍姍沒能直接回答不愛前男友一樣，她沒能直接回答說自己不愛商奕然。

她也無法去界定她和商奕然過去或者是現在的關系，但現在比他們關系更重要的是母親當年受傷的真相，以及她想要拿下許氏的心。

別人當初如何踐踏他們母女的，她得一一還回去。哪怕是那個老東西，也一樣。

所以，她要努力做好商家的兒媳婦，因為除此之外，她沒有任何力量作為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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